Всё не проходит


cp@刀与禁果

【EA】Can't Pretend

Warning:部分私设

 

Summary:亚瑟第一次见到伊姆斯时,对方正在毫不留情的冒犯着他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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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我认为我们限制了无限的可能性。”他说,“既然我们可以伪造梦境,为什么不伪造一个人呢?”

  亚瑟开始脑袋发疼,觉得一开始决定前来就不是个好主意。

*****

 

  第一次见到伊姆斯,是在一间试验室门外。他站在窗前徘徊不定,左手捏着笔,凝望着手中的蓝色纸片,还有一支笔插在右上方口袋。他将一把头发梳至脑后,随便抹了点发胶,有几缕仍在晃动。

  亚瑟来参加一个重要讲座。尽管他即将从军方试验中退出,但在一次合作时的研究员说起一些重要成果时,对方向他透露了一些最近的突破。

  “一个非常大胆的尝试。”对方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参加,于是亚瑟将自己的名号挂在洛杉矶军方分部,以代表者之一的身份进了会场。

  军方关于梦境的研究已经做了多年,进展飞快。亚瑟从哥伦比亚学习了两年逻辑学后,出于对未知的好奇和跃跃欲试,他报名了军方项目,最终被分配到洛杉矶试验点。期间,军方一再更改研究方向,从最初利用梦境不同于现实的时长来做训练,到了后来发觉梦境隐藏的巨大财富——他们可以从中窃取机密,不费酷刑拷打便拿走一部分隐藏至深的秘密。亚瑟思维缜密,手脚灵活,很快就成为一个出色的前哨者。

  他接触过几位出色的盗梦者,他们同时是出色的筑梦师,拥有无尽的想象力。比起这个,亚瑟更擅长推理学习,这不能说是一个缺点。那些冲在前面打开保险柜的,总需要一个毫不出错的人来确保任务万无一失。

  他到的过早,会场四周还没什么动静,出奇空旷。他走到楼梯口,一边琢磨着是否出去找个地方补觉,一边扶上楼梯把手。他扭头,空旷一片中出现了一个人影。此刻亚瑟站在原地正在犹豫,窗边的人却一无所知。

  这时对方看了过来,瞥见亚瑟正站在那里,西装笔挺,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胶固定,便向亚瑟招了招手,终止了他离去的步伐,“嗨。”对方开口,“伊姆斯。”

  礼貌迫使亚瑟停在原地。他暗自揣度这人是谁,又走近了对方。伊姆斯的手停在原地,亚瑟犹疑着,双手仍插在口袋中。

  伊姆斯抬眉,“来吧,”他从眼皮底下扫了亚瑟一眼。“只是一个握手,我不会坠入爱河的。”

  亚瑟微微吸了一下口腔侧壁的软肉,将之咬在牙槽间,扯开一个假笑。他向后退半步,又掏出手来,“亚瑟。”握上伊姆斯的。伊姆斯手上有茧,站姿看上去参过军,曾经受严格训练,略带英式口音。

  “一会儿进去可别喝他们的酒。”伊姆斯另一只手上把玩着一个领结,他领口敞开,黑色西服里穿着一件粉色波点衬衣,一副并不怎么认真的表情,看上去随心所欲,不过那气质挺配他。此人看上去不像是会来参加这种会议的样子,说不定会趁着主讲张嘴时打一个哈欠。

  “我有点饿。”伊姆斯没头没脑地突然蹦出一句话来,“你想吃点什么?不如我们去街角转转。”

  亚瑟又微微向后退了半步。

  

*****

 

  他坐了下来,伊姆斯紧跟其后。

  关于亚瑟会接受伊姆斯提议这件事,虽然不可思议,但也并没有那么难想象。虽说他们如何看都不像是一类人,但亚瑟擅长寻找相似点。成为盗梦团队一员的唯一坏处:即使不充满想象力,也必备好奇心和观察力。

  同理,他想伊姆斯肯定也在研究自己。这个人经过防盗梦训练吗?过去从事何种工作?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会议?伊姆斯将领结扔在桌面上,随手点了几样东西,接着看向亚瑟,亚瑟的视线也未从他身上移开,他将单子递给服务员。

  他在严谨细致的观察着自己。伊姆斯手握一大杯浓茶,竟然开始给里面扔糖块。亚瑟平静地将咖啡拉至自己面前,对方的目光因此移动,亚瑟看不清如此是出自何意。

  亚瑟从餐布上拿起刀具。在他即将吃完时,伊姆斯停下了观察。亚瑟望着他,陷入沉思。伊姆斯咬了一口附赠水果,将自己扔在椅子内,看上去仿佛了无生趣。于是亚瑟放下了刀叉,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。伊姆斯也不准备离去。他就那么坐在那里,紧盯亚瑟,把玩着那截领结。亚瑟起身时,他也仍未动静。

  “你想干什么,伊姆斯先生?”亚瑟困惑地问他。

 

*****

 

  “一个句子,一幅画,一段想象中才能出现的事物。你被亲手建造的东西迷住了吗?”

  “如果可以创造一个存在的人,伪装成对方的模样。他的妻子,他的爱人,··他的父母,他最亲近的人。在梦里,一切都不是问题。秘密就在观察中。眼睛颜色,皮肤皱纹,口音,习惯用词,标志性举动。创造一个人。”

  “如果你可以伪装成她。或是一个对目标人物来说充满吸引力的人……”

  亚瑟坐在一间餐厅中。窗纱被风吹过,新鲜水果,牛排散发着香味。周围均是前来参与此次会议的人。餐厅最靠内位置,一个女人正在念一张蓝色纸片上的话,穿着黑色短裙。她声音沙哑暗沉,性感撩人,亚瑟的颈侧动脉却突突跳动,觉得诡异非常。有些东西不太对劲。他抬头看向那个女人,对方似有察觉,恰好向他看来,露出一个微笑。

  他脑中警铃大作。他回想不出自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了。

 

*****

 

  “不用那么紧张。”伊姆斯努了一下嘴,示意亚瑟坐下,“我对你没什么企图。”

  “你观察我的方式让我觉得你像个跟踪狂。陷入疯狂迷恋的那种。”亚瑟重新坐回去,勉强令自己带着些调侃。

  “你知道,人一般不会同自己陷入爱河。”伊姆斯继续说道,“因为他清楚自己的所有劣根性,但却期望着有人来回收自己。”

  “我不太明白。”亚瑟的手撑在桌前,“你这些话究竟有什么意义。”

  “当你对一件事了若指掌时,不会对它起兴趣。那些确定中夹杂着的微小迷惑才令人着迷。”伊姆斯将领结扔回桌面,“你为什么参与梦境试验?”

  “有些好奇,我认为。”亚瑟谨慎开口,“我擅长这个。”

  “你是个前哨。”伊姆斯几乎是立刻就肯定道,“猜猜我是做什么的?”

  “或许是筑梦师。”亚瑟严密推测,“你对不确定的东西感兴趣。觉得好奇心很重要。”

  “啊。”伊姆斯砸了砸嘴,将苹果残骸扔向垃圾桶,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,“你觉得认出一个朋友难吗?”

  “定义一下你所说的朋友。”

  “一个昨天刚刚见过的朋友和十年前见过的朋友,站在你面前时你更容易认出谁来?”

  “当然是前者。”

  “那么伪装成这两人,哪个被揭穿的可能性更大?”

  亚瑟微微直起背,“前者。”

  “有意思的是,”伊姆斯倾下腰,靠近他,“当变成这个人时,能获取的信任更多。”

  “这需要难度。”亚瑟清楚他所描绘的场景出现在何处,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战栗:一个从未被构想尝试过的领域。

  “或许不需要那么难。”伊姆斯发出一个鼻音,看上去颇为不屑,“因为你从来不了解一个人——他的举动,他的模样,他的习惯。这些东西都能被发掘学习。”

  “你试着伪装成别的人过吗?”亚瑟试探道。

  “哈,”伊姆斯的目光向他投来,“有些人将自己伪装成难解的符号,富有创造性,有些人就是个句号。但归根到底都有雏形,我是个好画手,亚瑟先生。即使照猫画虎也有九成能蒙混过关。”他的眼睛眯了眯,露出轻微不屑,望向亚瑟时,亚瑟有一瞬间被冒犯到,但很好地按捺住了自己。

  “时间要到了。”他打算离去,微微抬起身。

  “我没有带钱!”伊姆斯伸脚踢了踢他的椅子,亚瑟差点因此摔倒在地。他瞪了伊姆斯一眼,掏出了钱包。

  “用餐愉快,伊姆斯先生。”

 

*****

 

  他坐在试验室时,不意外地看到了伊姆斯。

  “女士们,先生们,”对方站在台前,干咳两声,伸出左手调整了一下歪斜至一边的麦克风,“此次由我向大家展现一种新的可能性。由于成果比较特殊,我们在梦境中展示。”

  亚瑟挑起眉头,心中对成果已经有了七八成猜测。场内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
  伊姆斯弯下腰去,和一位白发苍苍,看上去像教授的人开始交谈,目光中是亚瑟从未发掘到的尊敬。这时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母亲——她的变身可谓与美人鱼有一拼。但形式却与之相反,父亲去世后,在短短数年,那个原本乐观温和的人褪下了层层皮囊,灵魂拖沓在地,变出了一个充满怨气,粗鲁无礼的母亲。他有时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她。亚瑟被迫变成了他们之间那个更为彬彬有礼,有求必应的人。每个人都用一层又一层的表面来掩盖自己,如果要活的更舒服……其实不穿衣物最坦荡。因此他惊叹于伊姆斯的那个看法——伪装很难,但也并非那么困难。因为每个人都将有限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,每个人都有他所表现出来,展现给大众的举动。

  如何分辨一个人究竟是不是他?只要你成为他。如果不是他,即便有所不同,你也会错误的认为是对方褪下了某种表象,又露出了另一类面纱。人是多么复杂的动物,你如何知晓对方的每一个举动?

  而要知晓,需要非常努力、异常小心的重复每一个步骤,细微到他手指颤动的弧度。跟随他每一个举动:成为他。失去自己的成为他,做他所做,想他所想。

  没有人会去做这件事。这就是一个最大的漏洞。而他们要利用这个漏洞攻破一切坚不可破的堡垒。

  伊姆斯将输液管递至亚瑟面前。

 

*****

 

  “我让你无聊了吗?”女人沿着桌椅滑至亚瑟身边。

  她坐了下来,亚瑟没有打断她。他可以轻松从这里走出,餐具距离他不足十厘米。他还能从椅子上坠落。任何一种方法都足够他停下这场戏剧排练。餐厅暗黄色、温和的灯光覆盖着女人,突然他就改变了主意,觉得呆在这里并不是一个坏主意。

  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他颇为疑惑,一个年轻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,穿着她和父亲第一次约会时的裙子,光彩夺目。微笑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,他感到头晕目眩。以前他可能见过,但太久了,实在是太过久远,他已经有多少年未从她的脸上见过这种微笑,穿戴的如此性感却端庄?

  他立刻被迷惑了。那把剑悬在他的头顶,亚瑟忽略了它究竟能够多么锋利。周围的人目光均集中于此,亚瑟只是看着她,目不转睛。

  女人缓慢靠近他,将亚瑟已经松动的衣领口拆开,捏起领结,一只手把玩起来。

  “伊姆斯。”亚瑟声音突然冷了下来。她抬了一下眼,撇着嘴角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。

  亚瑟回想起了那个被拿走的钱包。

 

*****

 

  “正如你们所见。”伊姆斯扶着亚瑟的肩膀,向众人宣告道,“一个新职业的产生,伪装成任何你需要的人。只要做了足够的研究。”

  亚瑟强忍着将他手抖下的冲动,愤怒冲上心头。伊姆斯盯着他,仿佛将一切都看透,西装革履,严谨刻板,钱包中放着还在完美时期的母亲照片。对方甚至透过那一张照片,就已经参透了他与母亲之间已经不复以往的感情。

  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伪装,那么这个伪装者的呢?他透过这种不怎么正经的掩盖方式来伪装自己,可能还觉得自己的方式颇有创意。他以这种方式来冒犯别人,可能还觉得非常不屑——看看他多为此洋洋自得吧。亚瑟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他,伊姆斯同样低下头来看他,“——有足够创造力和想象力的话,那么捕捉到关键的几点轻而易举。”

  亚瑟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坐在了餐桌对面。那个自己将已经松了的衣领重新整理,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礼貌微笑。

 

*****

 

  “人通常不会爱上一个自己轻易就看透的人。”伊姆斯望着他,了无生趣,“因为毫无创新性,恋爱是一个求异的过程。”

  亚瑟捏着双手,望着伊姆斯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。

  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亚瑟问他。

  “打个比方,如果我可以完全模仿出你的一举一动,创造出另一个你,”伊姆斯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无趣,声音拖沓着,“你本身对我来说还有什么乐趣可言?”

  “你肯定觉得我毫无可读性,伊姆斯先生。”亚瑟双手交叉,紧握成拳,“或许你认为自己的掩盖非常复杂,为自己的一个个表现颇为得意,觉得寻找他人的伪装十分容易,但说实话,”他紧握的手又突然松开,“所有人都有相似的一个瞬间——而我们在和一个人打交道时,会飞速捕捉到它。一旦你没有抓住那一点,再相似的面具也能令人足够起疑。”

  “很有启发性,亚瑟先生,”伊姆斯有些装模作样的模仿他的口吻,“现在能将钱包给一个身无分文的可怜人了吗?”

 

*****

 

  看着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是一件颇为新奇的事。伊姆斯——不,另一个他,绕过人群,重新走到那个角落,他轻轻敲了一下话筒边缘,用右手扶住,站在话筒前,向众人宣告,操纵着亚瑟的动作,语气,口音,“各位,我是伊姆斯,”他刷刷将名字写在身后的雪白墙面,“这就是我们的最新进展。”

  整个餐厅的地板开始移动翻转,亚瑟入坠深海。

 

*****

 

  在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试验室后,亚瑟仍站在原地。伊姆斯和那位老人说了些话,看到了他,便朝着他走来。伊姆斯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,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演示和理论引起了多么大的反响。梦境中即将出现一种崭新的职业——毫无疑问的,而他是最好的那一个。但没人说最好的那一个不会犯一些小错。

  “出色的展示。”亚瑟毫不保留夸赞,“如果你愿意,是否能将偷走的那一张照片归还给我?”

  “真是一位绅士,如此礼貌。”伊姆斯从胸前口袋将之掏出,递给亚瑟,亚瑟伸出右手接住。

  他们走向门外,工作人员拦住了两人,递给他们一张名单,伊姆斯率先在自己名字后签了字,又将笔递给左边的亚瑟。亚瑟侧开身子,用左手接过了笔。

  伊姆斯顿住了,他微微眯了一下眼,偏头看向亚瑟。亚瑟好整以暇地面对着他的目光。那张照片被伊姆斯保存的良好,并无磨损之处,但亚瑟也并未再将之塞回钱包。

  “我以为你是右撇子。”伊姆斯颇为疑惑,亚瑟第一次从他的脸上找出这种神色,“根据你用刀叉和其他举动来看。”

  “只有写字并未被纠正过来。”亚瑟将笔递给工作人员,“还觉得一个人容易被看穿吗?”

  伊姆斯顿在原地,半晌,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即使如此,要我坠入爱河的程度还不够。”

  亚瑟挑了挑眉,面对着伊姆斯,“哦,天呐,”他回以微笑,“令人面对你,坠入爱河也很困难。没有什么事情能轻而易举的做成。”亚瑟收好照片,转过身开始离去。

  “对我来说不是。”伊姆斯站在他背后,那些头发不服帖的从耳后溜出来,他看上去颇为轻松,又有些被挑起兴趣的跃跃欲试。“回见,亚瑟。”

  “回见,伊姆斯先生。”

  他开始离去,觉得此次前来或许不是一个坏主意。

 

 

--------------------END.

 

 

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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