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tes:依旧是灵魂伴侣设定,我爱灵魂伴侣。梗来自我和朋友的探讨,本来打算写长篇,但觉得很多东西其实在Unheard Melodies中已经写过了,没必要一再赘述,所以将这个写了个短篇。
Summary:名字会在左手无名指处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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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趣的是,名字出现的时间并不确定。在无名指处环绕,全名,毫无出错可能,一对一。娜塔莎清楚这一点,红房子也清楚这一点。她时常看到孤儿们的手指会有一道漆黑的伤痕,遮盖住那些东西,接着再洗脑,这样能有效地防止一些意外发生。
正常公民会有一个数据库,拍照,登记,匹配。而她永远不会有。她也没有因此怨恨过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。她过的就是那种……没有灵魂伴侣的人生罢了。不令人羡慕,但也没有差到哪儿去。娜塔莎见过亡命街头的孤儿,也见过战区里肢体横飞的士兵。她是个知足常乐的人。
她只是会担忧自己的那一个人。比如活了几十年,在政府的记录中总是找不出来自己。比如有一天对方手腕上的名字突然消失,却从来没跟她见过面。她想象过各种场景。而最常见的是:对方肯定会放弃对她的寻找。其实那也挺好。
但她从没停止过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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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象对娜塔莎来说其实也是件挺奢侈的事。她在的地方总是让人感叹自己的想象力并不足够。十六岁的选拔是一场血腥屠杀,劣质品排除在门槛之外。十八岁的任务便是杀掉自己的合作伙伴。
伊凡的手上空白一片。照他的说法是因为对方死了。他先是感到手指刺痛,然后眼睁睁望着它们从最后一个字母开始消失,直到那里空白一片。
“我没见过她。”他说,“我也不打算见到。我已经忘了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……可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,我记得很长。”
等到她二十岁时,手指上一阵灼烧,首先出来的字母是J,接着它们如同蛇尾一圈缠绕上她的左手无名指。那个名字出现了。
接下来的事情她不愿再回想。她并不那么在乎一个名字。她也无法再回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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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她碰到了冬兵。他的整截左臂都消失不见,被一截金属取代。他躺在冷冻仓内,寒气萦绕在身边。他睁开了眼。
“我在哪儿?”他说的是英文。
娜塔莎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。
按照上面的说法,她要去跟他学习美国习俗,学习更多的技能。她的任务就是潜入美国政府,拿到机密文件。冬兵懂得几国语言,还是个武术专家。娜塔莎不由得好奇他是从哪儿来的,如此优秀的间谍和武器为何放任他待在冷冻仓内。
“注意力,娜塔莎。”他的脚又被她踩上了。他们正在学习交际舞。
“抱歉。”她连忙移开了脚,但他并没有生气,而是皱眉看着自己。
“你被什么分心了?”他问。
“你。”她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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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没有灵魂伴侣。不像自己是被掩盖,他的名字早就消失了。一截断臂。
真可惜。她想着,错过他的人该有多失望,毕竟他这么英俊,又如此令人倾倒。他懂得那么多种语言,当面对自己的伴侣时,可以说出十几种不同的我爱你。他的绿眼睛犹如新叶,在冰雪下展露出勃勃生机,睫毛在上,扫过所有阴霾。
他的手上有很厚的茧,枪茧,使用匕首磨出的茧。手指修长,病态地耷拉在那只没有扶住娜塔莎腰间的胳膊下。当他被一个意外击中时,嘴唇紧抿,因上唇削薄下唇略厚而形成了锐器划过磨刀石般地锋利感,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痛苦,心碎,抨击所胁迫;但他的眼睛像是被微微吹动的风净化,坚毅而谨慎。
触摸到他的皮肤,仿佛触摸到了冰块。其中不乏细腻的部分,更多被粗糙所覆盖。他像是冰块下包裹着整个火山。
“你不应该那样看我。”他说。
但娜塔莎看向他时,他同样用自己所说的那种眼神看向自己。
“或许。”她突然靠近一步吻上了他。
那一个鲁莽仓促的轻吻匆匆结束却又无限被拉长,以至于在结束的那一刻,她意识到自己再也不会得到这种令人神魂颠倒,罪恶美妙的触碰了。
“娜塔莎。”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间。他深吸一口气,眼神却还直直盯着她。
时钟突然响起,他们的时间到了。
冬兵用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,然后离去。这令娜塔莎呼吸急促,视线死死盯着他的踪迹,直至他消失在门外。她转头,出了房门,面对着正在等她的另一位教官。甩开裙摆,踢开高跟鞋,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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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能用二十四种办法击倒你。”他被娜塔莎缠住,大腿绞至脖颈时,开口道。
娜塔莎只是咯咯地笑出了声。她松开腿,跳下时他接住她,她的腿夹在他的腰间,他的胳膊扶住他的腰。
“或许我不应该这么鲁莽。”她吻着他,“下一次我要更出其不意点。”
“在我这里你永远不能出其不意。”他回吻。
她最不应该做的一件事就是对冬兵产生兴趣,和他上床,和他发生一些超越他们能够容忍的事情。但她做了,而且她从不认为这是错的。他们说这是错的,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错的。
“我知道。我爱你。”她用英文说道。
“进步多了。”他回答到。“我也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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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被抓住拉向红房子时,恐慌症几乎爆发。她大叫着,他们不得不派出十几个人才将镇定剂成功注射到了她的体内。
躺在轮床上时,她开始默默祈祷自己不要忘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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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她成了黑寡妇。她们中最好的那个。她付出了一些代价,但她忘了是什么了。她只记得任务回来,再进入红房子时,有人怜悯地看着她。
但她不清楚她有什么好怜悯的。她是里面最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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旺达从她的脑子里挖出了些东西。
她突然明白过来那些眼神的意义。伊凡的,红房子同僚的,教官的。
她开始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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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九头蛇被破解的文件里搜寻到了那份文件。关于冬日战士的。她屏息打开了它,史蒂夫还躺在病床上,刚刚苏醒,他就在一旁看着。
“詹姆斯·布坎南·巴恩斯。”她念道。
“是巴基。”史蒂夫确定道,看到娜塔莎表情有些迟疑,“怎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娜塔莎摇了摇头,“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。”
“那就是我想对你说的,娜塔莎。”有一道伤口在他的胸口,他咳嗽着,断断续续地开口,“巴基手上的名字是娜塔莉亚·爱丽安诺芙娜·罗曼诺娃。”
“啊哈。”娜塔莎瞪大了眼睛,他们对视了很久,娜塔莎才移开了视线。
“他参军去时还挂念着你呢,还给你写了一大堆信。但是又没法寄给你,他全都寄到我这儿来了。”
“信呢?”
“他回来全藏起来了,这你得问问他。”
“啊哈。”娜塔莎撇了撇嘴,她突然又想起了点什么。
“这就是你总对我充满神奇信任的原因?”她问。
史蒂夫连忙岔开了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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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他们又见了一次面。他掐着娜塔莎,仍然没有认出她。
娜塔莎快被他气死了。她有时还是像个姑娘,仍然在红房子里,跳舞时踩到他的脚。但现在她只想踹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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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见面时,局势已经非常紧张。他们擦肩而过,他对着娜塔莎露出一个微笑。
毫无疑问,娜塔莎就是知道史蒂夫已经告诉了他一切。于是她抬头望了一眼起飞的飞行器,而他正看着这里。
他们正在分离,而娜塔莎却毫无疑问地露出一个微笑。
她的无名指关节仍旧漆黑一片,詹姆斯的胳膊仍然是那个机械的。
但那也不会改变什么。她从来没在意过那个该死的伴侣名字,那玩意也从未束缚过她。
她在乎的从不仅仅是个名字。
————END.